上台北之前其實我很緊張,不僅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和台灣的NSO合作,也是我第一次在國家音樂廳登台,更因為同卡司的歌手大多都是早就久仰大名的老師級人物。

第一次和聲樂教練Linden排練時我簡直緊張的像要死了一樣,因為去年回台灣唱給他聽時他就跟我說過要改這要改那這個不行那個不對,一年之後我是不知道我有沒有比較好啦,可是他是個龜毛的德國人這件事總是沒有改變。

所以第一次和林登先生的coaching簡直是一個混亂,簡言之呢,就是這位德國先生和我的美國老師,對唱歌這件事有非常不一樣的想法,那沒關係啊,我們是一個民主的社會,連中正紀念堂附近都可以像沒有政府一樣包圍起來了,有什麼不能講的,每個人都有自由發表意見的權利嘛!但是問題來啦,苦的是誰?

是我!

我完全的卡在技巧取向的美國老師和只顧呼吸的德國人之間,剛去台北的前兩天就在鬱卒離家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的臭臉和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糟糕的歌手的自暴自棄中度過,我根本覺得我會被找來唱這一場歌劇根本就是一場不知道哪裡出了錯的可怕誤會。

還好第三天開始之後,我決定全心相信這位德國先生,畢竟接下來三個星期我都得天天見到他hojotoho,如果心裡對他有成見或是覺得他說的都是亂講的那倒楣的到底還是我,結果這樣一想,好了欸!從此之後的三星期除了可怕的上呼吸道感染把我打敗之外,其他都在軌道內進行。和同卡司的老師歌手們更是培養出深厚的革命情感,這一點也不意外,每天都見面,見面做的事都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死穴,到最後大家都知道誰唱到哪一句一定會被林登停下說再一次,即使所有除了林登之外的人都覺得沒問題,這位處女座的德國人硬是要唱兩變才能使他開心!

三個禮拜中我有一個多禮拜是在咳嗽流鼻水完全失聲的情況下度過的,無法排練的日子就待在好心收留我的欣怡家看Project Runway,用我可怕的破爛聲音嘶吼著和欣怡一起討論誰比較棒誰又應該早早就出局。這之中還南北飛了好幾趟,說是說要回去看知道我對什麼過敏什麼不過敏的神奇家庭醫生啦!其實還不是沒種想家逮到機會即使只有一兩天還是要死命搭六年前只要七百多現在整整漲了三倍要兩千兩百六十的飛機回家,其實也沒特別做什麼,就是維持我們詹家女人一貫的風格駕車跑來跑去,等詹家戶長快下班時花大概半小時決定要在家裡煮還是去外面吃,即使詹媽媽會在心裡掙扎很久之後勉為其難說她可以煮沒問題,但是通常最後還是會是去外面吃因為詹家姊妹不想洗碗詹爸爸不想倒垃圾,然後決定要去外面吃之後再花大概十五分鐘決定要去吃什麼,吃完通常因為大家七嘴八舌要花上一兩個小時的晚餐後,如果有時間在來全家看個雙面女間諜,然後一個晚上就這樣很快速的快樂度過。

再回到台北。

排到最後大家其實都有一點彈性疲乏,畢竟天天練在台上其實只有半小時左右的音樂,加上戲劇的部分一直沒有確切的方向,要背譜不背譜也是一直在斟酌商確,到總彩排那天根本還有許多細節是不確定的,要在哪裡站,怎麼站,譜架怎麼擺,很多都是上台當天前一刻才確定,我知道很多人對於看譜這件事有很大的意見,作為一個早早就在七月買了ipod好把譜背起來也的確背起來的歌手,我同意歌劇這件事的確是需要背譜,但是這次整個event都和我在美國這邊的工作經驗不一樣,所以我也無法斷言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我百分之五百確定,每位參與演出的歌手絕對都給予自己的百分之百,加上這是台灣第一次製作這樣的演出,如果硬要把第一次唱這些東西的國內歌手拿來和國外唱過這些角色八百遍的名家相比,那不然我看請不滿意的人自己上台唱吧,這樣大家都開心!!!

然後16號演完後和已經建立起深厚革命情感的大家擁抱完說再見之後,心裡突然空了一塊,雖然這是每演完一部歌劇必經的的心路歷程,照理說應該和每天起床吃飯睡覺抱怨男朋友吃完麵包屑屑不撿一樣是家常便飯了,可是每次怎麼心裡都還是酸酸的,覺得好像有一大塊被掏空了,好失落啊!

和特地上來台北看我的三十分鐘演出的親愛爸爸媽媽妹妹搭夜車一路巔回到高雄,隔天花了一整個下午一邊碎碎念抱怨東西怎麼這麼多裝不完一邊困苦完成打包,隔天在高雄小港機場演一齣永遠都不嫌老的十八相送擁抱分別,別離苦啊!

兩個半月的暑假就這樣在飛回美國的班機裡一幕一幕重播,我也在二十六個小時之後看到好久不見的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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